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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4-02 09:51:32 阅读:

内容摘要:50岁说我在心理上还没有做好准备,50岁的生日就快要来到了。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是不会等人的:你想的东西

50岁说

我在心理上还没有做好准备,50岁的生日就快要来到了。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是不会等人的:你想的东西,怎么等也不见来,而有些事情,常常是在人猝不及防的时候,便与你相遇或错过了。

这些年来,明显地感到:去火葬场的次数多了,送比自己年岁大的人,也送过同龄人和比自己年岁小的。每一次回来都有感受,似乎从中明白了一些道理,提醒过自己该放下了。命运就像是在人身背后隐藏的咒语,一辈子都得背着它。我们无法知晓它什么时候就会落在我们的眼前。祸福无常,冷暖应当自知,到了什么样的年纪,就应当懂得面对什么样的问题。

我以为,50岁对于人生是一个重要的转折关口。小时候见到这个年纪的人,感到他们已经很老了。我现在就处在自己当年所见的那种样子,不同的是,自己又是一个悲观的人,看待事情,灰暗的成分多一些,即便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人生而必死。明白了这个无疑的结局之后,才轮到你选择想要在期间做什么。无论你满怀希望,或彻底绝望,你都得向死而生。

在这个世界上,支配生命背后的那些东西,是没有秩序和规律的。我们自己就生活在偶然和短暂性之中,在海滩上走过,留下脚印,又不断地被潮水抹掉冲走。人生是由它的不确定性所确定的。

死亡在生命的终结处消弭了一切。意义或许只是在无意之中,才得以被展开和发明的。必须随时随地,具体个别地去应对不断袭来的意义缺失感,才有可能在自己生命根源处的无意义之上,不断地发现属于自己个人的意义。这或许就是人生的悖论吧。只是我自己常在其中,觉察到的是疲惫,还免不了心灰意冷。

在50年所走过的路途中,想要寻找花朵般的美好时刻,似乎也非遥不可及。然而,那样一种真切的向往,总是在现实巨大的漠视中,最终变得销声匿迹了。克己、苦行、祈祷,甘于贫困,我所见过的个人生命史,大多是沉默的历史。它们被时空环境左右,反复地徘徊在灵魂与意识编织的晦暗地带,既非假象,亦非真实,但又不可替代。

生活就活在你以为它已死的状态里。希望也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是在绝望当中的。我快到了50岁,才知道,生命中的美好时刻,是极少有的情况,它们短暂又易逝。必须学会呵护自己,去爱自己的寂寞,懂得如何去关注自己的内心感受,与自己好好相处,尽量使内心生活,少受一些异位的摆布。有人说:每一个人对其自身而言都是最远者。到了50岁的时候,更应该懂得去做你自己。

我们生活在一个类像充斥,真实滞后的时代。虚拟的东西取代了真相,现实的各种片段暂留在包围它的伪相当中。正如鲍德里亚描绘的那样,在其中既不乏原始场景的萦绕,又有生活在最后阶段的各种悬念。正在不断传播的变形影像,使实在消失在虚拟的幻觉当中。在一个真实匮乏,意义稀缺的年代,能够体验虚空荒诞本身,就是意义。50岁对我而言,大概已经进入了无地的徬徨。我已经无牵无挂,无碍无涉,只是还有属于自己不会太久的挣扎了。

50年前的某个时刻里偶发的事情,今天在同一个时间点位上又相互重合了,就像是星云的运行际汇,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是一桩奇迹。一个人同自己出生时间之间永结的谜一般的指向,想起来,是非常有趣的。从哪个时点上开始,在其上所不断累加的事情与经历,又与别的东西偶合纠缠,构成了一个人生命已经开启和未知的部分。过程就像:打开了窗户,又关上了门一样。

我时常迷离于看似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且感到处在被抽空的状态。这时候,相对于自己,就像黑夜掷出的骰子,无法弄清它真正的谜底。世界总是在我视线之外隐去,时间又跑得飞快,我无法在当中与它们任何一个能靠得更近。有很多时候,我看见自己像一根鸡毛,既升不到天空上,又不能脚踏实地,只是随着风,在飘来飘去。

有一件事情还在身体里保留着:那便是对于自己生命存活的察觉和身体反映的感受。它们有时就像迷途中的某种提醒,让我意识到,对于自己的意识一直还伴陪着我。一个人对自己13岁时的自我认识,与50岁是大不相同的。我感到在我的身体里,住着许多个我。现在是50岁的我,已经同13岁时,互不相识了。

总是零散的、片段的、破碎的感觉。人不可能拥有一个一以贯通的自我感知。总是在一个个时间的点位上,纠集着多个偶合的事件,又在另一个点位上出现不同的情形。生日只是凸显的其中一个点:你的记住它。之后才会同生活世界有所关联。

我们被投入到时空当中的生命与身体,是一件不断风干瓦解的容器;它们在无常的变化当中,经受着事件、制度、习俗和语言的改造。在具体个别的事件中赢得认知;在绝望的顶点上获得希望;用自己的坚忍,迎战生存的残忍;用对具体生活的把握,来抵抗对于我们身体认知的置换,即便如此,也许仍然无法避免,在现实巨大的冷漠中遭受蔑视的厄运。倘若如此,还有什么能将我们奈何。

我总是摆拖不掉模模糊糊的生活状态,被莫名的东西,牵着走,赶着走,身不由己地应对着纠缠不清的烦恼。长久以来,这些郁积的无力感,已经形成了惯性。忍受一种离散的、被化合了的行为举止的周期性,忍受无名无形,莫可名状,比忍受酷刑还要煎熬。与一切不想表明什么的东西一起运转,面对不可区分与无法区分,面对拒绝表意的存在。它们是什么。已经与我的眼中所见无任何关系了。

在2012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在西安一家医院的神经外科病房,陪护生命垂危的父亲。每当夜晚降临,黑暗越过病区狭长幽深的走廊,裹携着行将就木者的窒息之声,神志不清者的胡言乱语,所挟带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妙想,决绝赴死者的临终喉鸣,像植物一样的人们,沉沉不醒的睡眠,鼻饲病人嘶哑的咔咳,失忆者空洞的叫喊,行动不便者沉重的喘息声,让生命暴露出了它不曾多见的另外一面。

医院成了生命隧道的最末端,布满了垂死者遗忘的路径和等待的距离。它太冷酷了,根本就是死亡之所,而多数人又不得不死在医院里。

许多人死于治疗、诊断和药物之中。也有极个别的人在被临床医学的话语判定必死无疑之后,又神奇地复生。在医院,让我看到了这种救不活,而又不死的“超生”。它们是潜藏在生命之中最为隐晦的奇迹,逃出了医学理性对于生命的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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