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

时间:2022-07-22 08:20:02 阅读:

内容摘要:打开文本图片集1“秦姑娘,给我画张画像成不?”今日日头极好,秦琬刚开门便遇到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是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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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给我画张画像成不?”

今日日头极好,秦琬刚开门便遇到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是住在东巷尾的小伙子,名字唤作东子,二十出头的年纪,肤色黝黑黝黑的,看起来颇为老实。

她挂好匾额,侧过身子,道:“成,进来吧,我给你画。”

秦琬是一名画师,以画画谋生,前几年才搬来芙水镇。在每年一回的斗画大会上一举成名后,每日找秦琬作画的人便络绎不绝。

秦琬一指矮凳,说道:“坐吧,随意些。我这儿没什么规矩,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在我作画时与我闲聊。”

东子坐下来,打量着所在的屋宇。秦琬在画案上铺好宣纸,提笔蘸了墨,在宣纸上画出东子的轮廓。她边画边道:“你是画来做什么用的?”

东子腼腆一笑:“我娘说我年纪不小了,该要娶个媳妇了。”

秦琬了然,每逢年末找她画像的人特别多,大多都是给媒婆相亲用的。秦琬不再多问。东子又说道:“秦姑娘可有想过……”

秦琬头也未抬,直接打断道:“我这里是没什么规矩,但是有一点,不许提和我有关的婚嫁之事。”秦琬搁下画笔,从身后的箱笼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卷画轴,她的手轻轻一抖,画轴展开,里头画了个人,浓眉黑眸,面如冠玉,一袭月牙白的衣袍之下是道不出的温文儒雅。

秦琬语气平淡地道:“我应承过他,非他不嫁。”

“可是……”东子咽了口唾沫,将“他早已经死了”六字硬生生地吞入喉中。整个芙水镇的人都知秦琬有个未婚夫婿,可惜在成亲的前一日离开了人世。

至于如何死的,秦琬不曾告诉任何人。

东子也不敢多说了,悄悄地多看了画中人几眼,心中不由感慨万分,画中人气宇轩昂,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与容貌妍妍的秦姑娘倒也登对,可惜英年早逝呀。

待笔墨一干,秦琬卷起画轴:“一吊钱,慢走,不送。”

东子离开后,秦琬重新展开画轴。

夙衡的眉目依旧,可却早已不在自己身边。这几年来,她总盼着夙衡入自己的梦,可惜从未如愿过。幸好她的画技极好,他不入她的梦,她便画出他来,然后再入画,与他耳鬓厮磨温存至天明。

秦琬是有异能之人。

她擅画,亦能入画,但凡是自己所作之画,她就能凭意念进入画中。

可近来她的异能却失效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再也入不了自己的画,画中之人再也不会对自己说:“阿琬,夙衡欲以天下为聘,你愿意嫁我吗?”

她只能看着苍白的画作,酸了鼻子。

我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只要你活过来。

2

次日天还未亮,秦琬也尚在睡梦中,忽然有拍门声传入耳里,急促而响亮。被惊醒的秦琬披上外袍,急急地出去开了门。

“是谁呀?一大早的……”扰人清梦四字还未出口,秦琬就见到满脸着急的东子。

他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秦……秦姑娘,我见……见到你的未……未婚夫了!”

秦琬一怔,半晌她才迟迟地吐出一句:“你……说什么?”

东子喘过气来,道:“我见到你的未婚夫了,就在白芙河的画舫上,和昨日你给我看的画像生得一模一样!而且还一直拉着人问有没有见过一位姓秦单名琬的姑娘。”

东子见秦琬仍然怔愣在原地,不由得有些急了。

“秦姑娘,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找你的未婚夫吗?他看起来似乎很着急。”

秦琬的嘴哆嗦了下,她使劲地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直到掐出一个红印子来,才彻彻底底地明白过来,这不是梦,亦不是画中,是真的。

画中的自己是不会感觉得到任何疼痛的。

秦琬欣喜若狂,迭声道:“快带我去。”

白芙河上船舫林立,此时正值春末,岸边柳絮纷飞,几欲迷了秦琬的眼。她问道:“是哪一艘画舫?”

东子说:“那一艘!就是那一艘!上面有芙蓉纹案的锦旗!”

秦琬提起裙摆,正要上船时,却听得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阿琬,是你吗?”

秦琬浑身一僵,她生怕只是个梦,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缓缓转身。

方才匆匆走来白芙河时,她的心情是忐忑和紧张的。她明明亲眼见到夙衡死在自己的怀里,还亲手葬了他,并亲自立了坟冢,就在他们的初识之地。可明知如此,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夙衡又活过来了呢?

漫天柳絮下,十步开外的男子仍旧是白衣墨发,微扬的唇角含着温润的笑意,清风带起他的衣袂和墨发,柳絮飘过他的眉眼,像是入了画一样。

“夙衡,是你吗?”

秦琬眼眶一红,刚迈出一步,男子就大步迈来,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男子颤抖的身子无一不显示着他的激动,他迭声道:“是我,是我。阿琬,我终于找到你了。”

秦琬蓦然抬头,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夙衡。

还是那样的容貌,那样的神态,连高兴激动时的模样也是一样的,可她知尽管眉眼依旧,但他不是他,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夙衡。

她推开了他。

“你不是夙衡。”秦琬的面容凌厉起来,“你是谁?为何要假扮夙衡?”

男子神色一变,他无措地道:“阿琬,我是夙衡呀。你不认得我了吗?你看,我的手臂上有一颗梅形的红痣,”他急忙挽起衣袖,“你可记得你曾和我说过,等我们成亲后,你也要在你的左臂上画一颗,我们左右对称,刚好凑成一对,待来日黄泉相见,我们便以红痣相认。”

秦琬审视着眼前的男子。

他所说的话不假,她的的确确是和夙衡说过这样的话,夙衡的右臂也真的有一颗梅形的红痣。可是她不会认错人的,她太过熟悉夙衡,即便他化成了灰,她也能认出来哪一捧骨灰才是他的。

秦琬冷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但你不是我的夙衡。”说罢,秦琬径自离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秦琬也未回头,她道,“休要跟着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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