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先哲之精蕴,启后学之困蒙

时间:2022-03-23 11:50:39 阅读:

内容摘要:摘要:由国内著名目录学家共同编撰的《目录学读本》内容丰实,新见迭出,结构简洁,体制宏大,诠释得宜,剪

摘    要: 由国内著名目录学家共同编撰的《目录学读本》内容丰实,新见迭出,结构简洁,体制宏大,诠释得宜,剪裁得当,注重古典目录学的普及教育,体现出学者风范与古典情怀。

关键词: 《目录学读本》    目录学    书评

来新夏先生给学术界留下了丰厚的遗产。他与柯平先生主编的《目录学读本》(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4)被认为“是当前国内最完备的目录学综合读本”。

一、学者风范与古典情怀

编纂之初,来先生指出:“《目录学读本》不是一般的教科书,要站在国学精华的高度,将‘学中第一紧要事’的目錄学呈现给当代大学生,应该以知识高起点、学术高水准完成这一具有时代意义的重要著作。”[1]是书约请国内著名目录学家共同编撰,历4年而成。欲读其书,先知其人。真诚的作品出于真诚的作者,考察《读本》的作者们,无一不是该领域的专家学者。

来新夏教授从事古典目录学、历史学、方志学等方面的研究,“纵横三学,自成一家”,在诸多学术领域开风气之先。造诣深厚,成果斐然。柯平教授,我国第一批目录学博士,从事目录学教学研究30多年,以振兴发展中国目录学为使命,开拓文献目录学研究,创建数字目录学。郑建明教授长期从事目录学教学与研究,著《当代目录学》。王国强教授著《明代目录学研究》《汉代文献学研究》。傅荣贤教授著《〈汉文·艺文志〉研究源流考》。李国庆研究馆员长期从事古籍整理和目录学研究,著《弢翁藏书年谱》《明代刊工姓名索引》等。

由上可知,作者们学力深厚,学识渊博,而且他们表示“弘扬中国目录学是时代赋予的使命”,正由于这种责任感,《读本》才成为融学术性和可读性、古典性与时代性于一体的精品,既有浓厚的古典目录学烙印,又充盈着现代学术色彩。

二、结构简洁,体制宏大

“中国目录学源远流长,如同中国历史一样,在数千年中绵延不绝,从未发生过断裂”(《目录学读本》p28。按以下仅注页码),积累了难以数计的文献典籍,到清代又发展成一门显学,清亡之后,经过一个世纪的开拓,目录学理论著作、目录学教材源源不断,如何总结这笔丰厚的目录学遗产,如何编制一部有别于他书的巨著,这是编纂之初首先要考量的重大问题。

《读本》体大精思,结构简洁,以八章篇幅容纳62万余字,使人觉得布局清新,眼前一亮。全书以史为主线,结合目录学主题知识,清晰呈现总论—分论—总论的逻辑线索,八章内容可分为三大板块:(1)基础部分:第一章导言、第二章目录学的流变,概述目录学基本知识,描述目录学发展源流、重要的目录学家及其思想、著作等,引领读者入门;(2)重点部分:第三章目录的体例,详述目录体制、篇目、解题、小序、分类、索引等问题;第四、五、六章分别为官修目录、史志目录、私家目录,对中国古代三大书目系统进行详尽的阐释,述其流变并举要,也是第一章第三节“目录的类别”的展开。重点部分四章,深入其内,让读者掌握目录学的精华;(3)延伸部分:第七章专科目录,包含历史目录、文学书目、金石目录、科技目录、地方文献书目、个人著述目录、推荐目录、佛道目录等八个类型。第八章目录学的发展与未来。这两章作为辅助,着重于古典目录的应用性与现代化。以上三者相互配合,相互补充,既突出重点,又兼顾一般,展现出目录学的系统性,有利于读者宏观把握目录学体系,重点掌握目录学知识。

不唯如此,各章内部结构也有独到之处,第二章讲目录学的流变。该章下设七节,第一节谈目录学的起源,第二至七节标题分别是汉代目录学、魏晋南北朝目录学、隋唐五代目录学、宋元目录学、明代目录学、清代目录学,将中国目录学的发展演进分为六个阶段;各节的安排整齐,即除明代以外,皆三方面内容:①各时代目录编撰,②目录学理论,③评析一部代表作,分别为《汉书·艺文志叙》《七录序》《隋书·经籍志序》《通志·校雠略》和《校雠通义》。这样的结构简明得体,易为人接受,读者也可根据兴趣精读。

第四、五、六章的体例更是一律,除第六章,皆设三节,第一节述流变,第二节列举要,第三节讲利弊。再如第六章第二节之下按时代罗列“宋代私家书目”“明代私家目录”“清代私家目录”,皆例举丰富,分别介绍了3部、14部、50部较有影响的书目,并附民国私家藏书目录中有代表性的10部。

第七章专科目录,或按学科,或按文献类别,或按用途,共分八节,各节撰者不同,但都能各展其长,如“历史目录”之下的“重要类目解析”,略按《四库全书总目》史部类名排列,说明各类的首创、因袭、删并、类名含义及文献范围等情况。而“文学书目”,则按文体列出诗歌等七项,分别述其史料书目。

《读本》就是在这样大概括、大提炼的框架中展开古典目录学的历史画卷,全面反映中国目录学的概貌、突出成就与思想精华,评析重要人物与重要著述,“成为汇总历代目录学精华并总结近一个世纪以来中国古典目录学研究成就的一部集成之作”(序),将数千年来重要的目录学家及其著述网罗殆尽。

三、诠释得宜,新见迭出

《读本》采用“叙述+原典+叙述”的行文方式,忠于原典,材料运用自如,诠释得宜。如目录学与校雠学的立名及关系,学界纷争由来已久,本书引郑樵、全祖望、章学诚、张舜徽等学者的否定说,以及余嘉锡等目录学家的肯定说,正名辩驳;两种学术观点对比之下,以为“目录学不特其名足以成立,即其学也实有可资研究而成为独立的专门学科”(p7)。

文献学史上,对于班固《汉书·艺文志》的评价不一,《读本》第二章列举王重民先生关于《汉志》删取《七略》的七种方法,分析删取原因,总结其学术贡献在于,不仅创立了史志目录的形式,而且树立了史志目录编撰方法的范例,在文献揭示方式上,开创了书目的注释体,认为注释体比提要体更简洁,揭示的内容更具体,更便利目录的检索,这是作者学术研究的成果。

《读本》的文献征引丰富,却并不因循守旧,处处表现出学术新见。对于目录学史上一些定论,能利用出土文献,以确凿的证据予以纠谬拨正,如认为“最早的目录并不是成书于战国后期或秦汉之际的《序卦传》”,对于长期为目录学界所信奉的清卢文弨所谓“古书目录,往往置于末”的论断也产生怀疑(p2),这样不致误导读者。又如“一般认为,刘向本人把这些单篇叙录汇集为《别录》20卷,但是,王国强则认为这个工作是刘歆完成的”(p34)。

“史志目录利弊”一节颇有论辩色彩,学界普遍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作为史志目录的最大特点,汪国垣、姚名达等先生皆持此观点,《读本》明确指出,“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并不是史志目录的最大特点,引人入胜。之后援引材料分析这一误解的原因,认为史志目录作为史书的一部分,“最大特点是将目录融入整部史书,从而既充实了史书的内容、完善了史书的体例,又开拓了书目的领域、丰富了目录学的内涵”,“史志目录的最大特点是在史学视野下审视目录,从而使书目具备了历史或历史学的基本特征”,水到渠成,得出结论,“作为特定史书的一个组成部分的史志目录,兼具史学和目录学的双重性质”(p190)。并从四个方面闡发史志目录与史书的内在关系,大大提高了论证的可信度。

谈到郑樵《通志》二十略,关于《艺文略》《图谱略》《金石略》三部目录的简单注释从历代史志目录抄袭而来这个问题,作者指出古代著作的通例,即是体例上创新,内容多借鉴前人,甚至直接因袭前人(p60),这就上升到普遍性的高度,使读者对古代著述的成书有基本的了解。又如作者认为,类书出现于古典目录分类思想产生之后,尽管类书不是索引,但其结构、编排、功能都具有索引的功能,将类书的相关问题写在目录书里,使人耳目一新。

四、学法指南,读法一得

学习目录学能干什么,《读本》“目录学的意义与功用”一节,引人注目,指出目录学对于读书治学有着重要的辅助作用,为学术研究扫清障碍,具体表现为:①掌握古籍总的基本情况,②了解图书的本身状况,③粗知学术源流,④考辨古籍的依据,⑤指示门径和辅导读书,⑥历代学者对目录学的重视。这六点即取材于来新夏先生《古典目录学》一书,体现了他对目录学功用的基本认识和一贯主张。论及“指示门径和辅导读书”,引述唐代目录学家毋煚《古今书录序》里的比喻,如果有目录书,就可以“览录而知旨,观目而悉词,经坟之精术尽探,贤哲之锐思咸识,不见古人之面,而见古人之心”,收到事半功倍之效,反之则“孤舟泳海,弱羽凭天,衔石填溟,倚杖逐日”,事倍功半,难有成效(P12)。这一正一反的比喻,正好说明目录是探求知识宝藏的入门途径。

那么,究竟如何学习,该书“目录学的学研指要”一节,别具特色,在诸多目录学教科书中尚未见,这是来新夏先生治目录学的经验之谈,最有用、也最感人。这部分是他1991年版《古典目录学》的书前代序《我与〈书目答问〉》。首先谈其启蒙老师余嘉锡先生对他的指导:“学习目录学当从《书目答问补正》入手,然后读《书目答问补正》等相关书籍,然后做索引。”他第一次对《补正》比勘异同,三次搜检,并编制人名索引、书名索引、姓名略人物著作索引,感觉“这套基本书目对于读书治学,开辟领域颇有左右逢源的美感”,“自己感到奠定了入门的基础”,“似乎能在学术迷宫中得到曲径通幽的乐趣”(p24)。这让读者清楚一代学术大师起初如何在他老师的指导下走进学术之宫。来先生不无自豪地说:“如果有人问我何书最熟?答曰:《书目答问补正》;如果有人问我有何经验?答曰:《补正》当是治学起点。”《书目答问汇补》凝结了他近70年的心血,2011年出版,可参读297页。余嘉锡先生早年也是从《书目答问》《輶轩语》入手,进而《四库全书总目》,其云:“余之略知学问门径,实受《提要》之赐。”[2]其次,来先生回顾了顾廷龙先生的学研经历,认为颇能裨益后学。最后还提炼出作为我们学习的基本指南,“热爱目录专门之学、精读专著、博涉名著、掌握和累积第一手史料、勤于记录与思考、重视书目实践。要言之,读、记、思、作四步”(p27)。既有方法的指导,又是极大的勉励,可谓谆谆教诲,肺腑之言。

《读本》序云:“书成众手,各章之间难免有疏忽重复之处,未多加删削,以存各撰者之意。”明乎此,我们在阅读时就要采用参读之法,前后贯通。如对章学诚所谓“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理解,91页有两种解释,一是考辨学术源流正变,使之彰显;一是辨别、彰显学术的源流正变,考证、明确著述的源流。还可参读172页的解释,即从语言学角度,说这两个短语都是动宾结构,又含有动补成分,“一致的语法结构,形成了互文的修辞手法”,两相对照,实可加深对目录学这一重要命题的理解。又如“宋元时期的目录编制”(P58),讨论了三部著名的私家书目《郡斋读书志》《遂初堂书目》《直斋书录解题》,要详细了解,还需参读“私家目录举要”之“宋代私家目录”(p214)的解说。

五、余论

第八章“目录学的发展与未来”可谓独辟蹊径,概述近代以来目录学研究与发展、目录学在当代的应用、目录学的未来等重大课题,实际是作者长期学术研究积累的再现。其最大特色是将晚近目录学置于时代背景之下展开阐发,如关于新旧文化交锋下的目录学著述,强调书目举要,导读作用进一步放大,无论是古籍举要派,还是新学书目派,编制书目都以培养人才为宗旨。作者指出,张之洞《书目答问》,“实际上应试导读只是表面的,而真正的用意在于为国家培养人才”,培养“不尚空谈,务求实用”的新型人才(p315)。这在张之洞《輶轩语·语学》中说得更明白:“使者谆谆劝诸生读书,意在使全蜀士林美质悉造成材,上者效用于国家,其次亦不失为端人雅士。”

“将古典目录学知识普及社会,惠及民众,成为近现代目录学界的焦点”(序),要让全社会透过古典目录学了解中华古典文化,让更多的青少年接受古典目录学,使古典目录学教育社会化(p343)。《读本》以此为职志,指点要领与方法,引导读者入门,得目录学之法,正所谓“传先哲之精蕴,启后学之困蒙”。

参考文献:

[1]http://news.nankai.edu.cn/nkyw/system/2014/05/25/000 184074.shtml.

[2]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序录[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48.

基金项目: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KYC18-2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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